2015年6月2日 星期二

Christ

你躺在樹蔭底下睡著了,微暖的風吹過臉頰。
你的手上拿著沒讀完的小說——紅樓夢 被風吹亂了頁數
當初看到你在讀這本古老的言情小說當真嚇到我了,
和你的外表不合啊,
鄰家男孩與中國古典文學…
真是充滿違和感的畫面。

時間過去
天空由天藍轉為澄紅
一直大隻的甲蟲從樹上掉下
著陸地點正好是你的臉
“唔啊!”
臉頰感受到昆蟲觸角後你一臉驚嚇的跳起來,
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間不早了,
你匆忙的把紅樓夢放進斜肩背包,
以快走的方式朝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只剩十步就到家門的距離時
你發現自己最好的朋友就站在門口等著
“Chris!聽說Leigh家失火了!要不要去看看?”他有點慌張的問
聽到這個消息的你馬上用力的點
Leigh是世世代代與你家都是友好關係的家族,
有危難時會互相扶持,獲利時也是分發給彼此,
一直以來經常會有兒女相互結婚的情況。

跑到後你倆都鬆了一口氣
Leigh一家都站在草坪上面,除了Alia 她去外公家住,要後天才會回來
阿姨和叔叔正各自哄著Mary 與Maers
Maers今年正在讀小學三年級,時常有不經大腦的行為。
Mary是最小的孩子,雖然有著幼稚的哥哥卻沒有被帶壞,非常乖巧懂事。
走近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阿姨卻生氣的乎了你一巴掌
“Mears已經說了是你引誘他們在家裡玩火的,不要裝作沒事人的樣子!”
臉上熱辣辣的感覺讓你一時反應不過來
“可是…”你正要辨明自己的清白
“住口!我不想聽你的藉口!”阿姨完全沒有要聽你辯解的意思
你看著阿姨狂怒的臉了解到,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Alia從外公家回來後,你希望能靠著她和叔叔阿姨溝通
沒想到她卻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你,
並轉頭就和班上同學說你是引誘縱火犯,
日子變得難過,朋友一個個的遠離,
雖然沒有欺負你,
但是沒有人願意與自己交談的感覺著實不好受,
只剩最好的朋友Elea相信著你

事情被父母發現了,他們帶著你去Alia家,
你有些害怕,因為他們總是很嚴厲,
你擔心他們也會認為是你做的,
但是當叔叔和阿姨從房子裡面出來時,
父母卻對他們說不是你做的,
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這些話讓你覺得眼眶濕濕的,
叔叔阿姨和父母開始爭吵,
這時一直站在門後偷窺的Mary走了出來,
一臉害怕的拉了拉叔叔的袖子,
叔叔轉過頭看著她,
“其實…那都是Maers自己的主意”Mary小小聲的說
“他很擔心跟你們說是自己做的會被罵,所以才說是Chris害的。”

Alia非常愧疚的跟你道歉,
其實你並不怎麼責怪她,
相信自己弟弟的話並沒有錯,
狗屎事也是在所難免的。

這樣的荒唐事轉眼間過了兩年,
撥過樂旋,響起了緩緩哀歌,
你最終,還是無法抵抗癌症的威脅,
離開了人世,
但,意識卻沒有隨著身軀離開,
回過神時,正站在熟悉的房內。

身體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
走在平常熟悉的路上,晃著晃著,
周圍的風景漸漸的變得陌生,
忽然,一陣年幼的嘻笑聲,吸引了你的目光
不遠處,刀光閃過,
看到一群孩子拿著菜刀在嬉鬧著
你急忙上前,阻止了拿刀的小孩,
一瞬間,你想起了留在人世可能的原因
是因為兩年前的那個事件,
即使並不怪罪當事人,還是在你的心理留下傷痕。
你決定要試著阻止所有玩危險遊戲的孩子,
以力所能及的方式。

這是不知道第幾百次阻止他們了,
你對於自己正在做的事開始感到沮喪,
孩子們每天每天都會找些危險的遊戲,
有時即使今天才說過,隔天還是繼續玩,

偶爾,你的靈體會吸入一些小小的、似烏雲的煙霧,
你並不確定那是什麼,只是感覺到自己有微妙的變化。

你壞掉了,
對於告訴那些稚嫩,且不了解危險為何物的孩子們
要如何才能玩的更開心,
還細心的親自示範
並且看著他們尖叫,在火中、在槍響中、在血泊中,
喜歡他們恐懼和後悔的眼神。

你不再是自己,你忘了自己的初衷,
直至遇到那個純白的人之前,
你只是惡意的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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